这篇小文是我2012年,应某杂志的约稿,一夜之间挥就而成。当时我对企业方吴长江及资本方阎焱两人的矛盾升级此事,我的理解是领导力的对决,其次我对其事件做了一次推演的思考。
我当时提出的解决方案是推举一位第三者管理者,比如当年创维推出的杨东文。只有第三者才能破局,是我的推断。
现在事情又出现了更大的危机,有必要翻出老文章给大家看看,有时间的话,再写一篇新的推演。
这是这次的资本方主角已经是王冬雷,而老吴不变。
曾经有人把管理的较高境界比喻成“水”,管理要像水一般清澈,但也要像水一样顺畅。这其中包含两个暗喻,一个则是“水至清则无鱼”,指的是管理要清澈,但也要讲究管理的“灰度”,凡事因人而异,因事而适当有法有度;一个则是“事无阻则心慌”,凡事必须要有个约束,不能过于失控,也不能太过于顺畅。一旦没有约束,再正直的管理者也会出现心灵滑坡的时候,一旦没有约束,权力就会过于集中,从而形成认为的集团分割。
在雷士事件中,流露于公众眼中的多半是原董事长吴长江、现任董事长阎焱的矛盾和对决,近期又出现了和君总裁李肃的身影,可以说,雷士风波的核心其实正是领导力的对决,何谓“领导力”?**直接的解释就是领导力即影响力;到底谁的影响力能够左右局面,赢得更多关键群体及规则的支持,谁就是**后的赢家。
然而,在整个利益结构中,其关键投资人主要有两类:资本方(阎焱为代表)、创始人方(吴长江为代表),至于占比很低的散户可以不考虑;但既得利益方还包括经销商群体(大多站在吴长江这边,有利益因素,也有情感因素)、散户群体(随业绩波动的股票收益,希望股票背后的企业发展更加稳定)、庞大的顾客群体(这个是隐性既得利益群,公司稳定才能带来稳定的产品品质和服务品质)。
因此,如果雷士风波**终只是吴长江和阎焱的对决,未免有点太过于局限。在研讨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案上,我们必须把利益群体都考虑进来,提出真正能产生“多赢”的思路和方案。既然目标为“多赢”,对于吴和阎两位主角而言,就必须考虑到尽可能多层面的既得利益阶层,在规则允许的前提下,以行动去影响他们,取得他们的认可和支持。而吴和阎两人之间,因为同为企业的投资人代表,更应该以诚信的态度以及合法合理的方式去对决,不论**终结果是怎样,如果两人还是雷士股东代表,两人必须事后言和,否则失败一方必须要退出雷士投资体系。
1、多赢的“有利”原则
很多人都会给雷士的未来下一个注,即期望结果多赢。但问题的关键是,如何保障结果多赢呢?在前文提到,吴和阎对各利益阶层的领导力(影响力)将决定雷士风波的胜败;而实施影响力的关键,笔者认为必须遵循“有利”原则。
这里的“有利”的对象是刚才提到的诸多既得利益者。影响他们、取得他们的认同,吴、阎的策略就必须有利于他们。在前期,很显然,吴的言行明显有利于经销商和员工,乃至消费者;而阎则厮守资本方的贪婪,为资本说话。这种状态下,吴能否再做一件事:有利于资本方呢?从实际情况来看,吴比资本方更贪婪,更急于获取企业的控制权,而忽略沟通、忽略以代价换取代价。
当和君创业咨询公司介入雷士风波之时,阎焱的策略很明显,已经在把平衡木悄悄地转向经销商,向经销商深处橄榄枝,这一块是他之前所没有采取有效沟通措施的,而他的个性很强,以第三方实施利益政策这种做法相当可行。但有一点和吴相似,就是阎切断了和吴的沟通。
我们说,多赢必须有“利他”思维和“利他”行动。事件中的两位,谁能善意走近一步对方,其获取硕果的机会反而更大。但商业毕竟是商业,商场如战场,既然已经胶着,我们只能来看什么才是赢得胜算的根本。
2、得关键影响力者得胜机
雷士风波发展到今天,各方所争论的依然是“诚信”方面的问题,从表面来看,吴长江在卸任之前,确实因为“某类涉案”在辞职文件上签了字,但后来事态平和之后,吴欲想返回雷士,则遭到资本方的严格拷问及意向性排斥。从事实来看,吴长江强行想回归雷士,说明其确实已经有所解套,解除了某种政治危机。那为何资本方仍然强烈排斥其回归呢?笔者认为,在前期双方恶意言词的背后,经销商无条件站队的影子时隐时现,这对资本方产生了极大的压力和危机,如果吴与经销商捆绑过大,则很容易联手减弱、甚至剥夺资本方的权益,这才是**可怕的。之前娃哈哈曾经出现过的局面历历在目,资本方必定心有余悸。
但不管怎样,无论未来是阎掌权,还是吴掌权,都逃不过经销商这一环节,怎么办?相信大家也看到了,和君总裁李肃已经开始拿阎的钱帮其消灾了,李肃的核心方案正是切中经销商这一环。他提出“把经销商并入资本体系,占据股权”的设想,目标即为拢络经销商,让其获取资本方的利益,从而疏远吴长江。可以说,这一招太狠了,作为在商言商的经销商而言,江湖情感固然重要,但是归根到底是利益使然,很多经销商也说了,之所以无条件支持吴长江,正是因为吴长江帮他们赊账、延缓账期,给予他们意想不到的好处。
如果资本方同样给予经销商利益,而且给予更多,那么这个“影响力”的天平会不会改变,会不会倾斜呢?
雷士的走向由于李肃的出现,越发微妙。可以说,不论是吴,还是阎,两个人已经按耐不住了,内心焦急如焚;而随着时间推移越久,吴的胜算也在越发降低。
我们知道,在通用领导力素质模型中,诚信正直是**选项、是领导力大厦的中心支柱,其次才是创新、团队发展等专业知识和技能。可以说,决策者施行影响力的根本正在于诚信。李肃在发布会上提出的清查吴长江的5个要求,正是向外界告知:吴长江的言行有污点,不可信。
这对于吴的领导力(影响力)而言,无疑是致命的打击。再加上李肃给阎焱提出的“经销商持股”方案,无疑也会分化经销商阶层的站队,至少会让经销商乱神。如果说事件一开始吴长江携经销商和员工、强力抵触资本方的方式产生了一定的效果,随着时间推移,雷士股价持续走低、看不到吴回归的征兆、吴被处处质疑私心和贪心……
在雷士之前,曾经也发生过几次类似的大事,比如国美的资本方代表被创始人方**终赶走、比如娃哈哈投资方达能被管理者及员工代表宗庆后赶走……综合分析来看,资本方被赶走的原因多是为了企业的良性发展,如果留下来的能够促进企业正常发展,那么资本方多会落败。但雷士和国美及娃哈哈都不一样,雷士的吴长江占股比例没有达到三分之一,不足以撼动资本方,也没有娃哈哈这样的企业在地方国资委心目中的那种地位,政府不会主动帮助他。
诸多案例中,黄光裕通过“管家赶走主人”的舆论,娃哈哈宗庆后则通过“国家资源不能被外资卷走”的舆论,取得了较高的影响力和支持度。对于公众而言,“公理”其实很简单,就是主情感论、次权力论;而像职业经理人、经销商、员工这些群体,反而缺乏话语权。因此,赢取关键影响力是很重要的策略。
关键影响力即领导力。很快就可以看到的是,倘若吴拿不出事实证明其诚信及私欲不存在,其肯定会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打一个问号。而阎焱表现出来的强硬,对各既得利益阶层而言,形象正在逐渐走向正面。如果阎焱和李肃“合谋”得当,吴长江因为不诚信而失去领导位置是必然的,也是对各利益阶层一个**好的交代。
3、形势催逼更**的领导力
笔者认为,在复杂形势下的对决,除了赢取关键影响力以外,还必须考虑到后几步,也就是在确定局面后,如何挽回目前的颓势,如何让所有利益方都能够产生信心。在前期对决的过程中,无疑,股市下挫、销售滑坡、供应商跑路等等,都说明了一点:投资方不懂行业,不懂运营,没有拿出专业的管理和营销对策,致使专业管理和营销团队辞职、出走,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,倘若吴长江缺乏诚信领导力、阎焱缺乏专业领导力,则两人很可能都要让步,寻求第三者来完成这个关键目标。因为目前的相互揭短,已经让两人的瑕疵在显微镜下暴露得相当不堪。
到这里,我们几乎已经可以提出担任雷士领军人物的条件了:各方都认可其品德和能力!品德是诚信领导力,能力则是专业领导力。如果吴长江排除掉私欲、私利的道德瑕疵,则形象更为**;如果阎焱能邀请到更专业的运营高手担任CEO,也会在专业领导力上获得加分。
**糟的结局可能是,两人都无法同时具备两种领导力,那结局就很明显了,必须让位于第三者,而让位第三者的结果**可能的就是吴退出,阎聘请专业运营团队。
【后附:事件的**新演变】
在前不久(8月8日)被雷士照明董事会罢免了CEO职务之后,吴长江依然以CEO身份召开了“不执行董事会决议”的新闻发布会,并且拒绝向董事会委派的临时CEO交出公章、财务章和营业执照。吴长江的理由是,“没有人比我对雷士的感情更深”。并且他认为“董事会罢免的决议无效,我有一天能重回大股东地位,重掌雷士照明。”在几次股权转让之后,吴长江在雷士照明的股份仅剩2.54%,他也从大股东身份转为职业经理人。在他看来,“雷士照明董事长王冬雷的企业没我做得好”,“上市公司只是融资的壳,所有的资产都在大陆,而大陆工厂的法人是我,都是我一手经营的”。
这呈现出和资本方完全不同的逻辑——在资本方看来,企业的所有权是以股权比例呈现。对于上市公司来说,股东大会是**高的权力机构,董事会由股东大会选举产生,按照《公司法》和《公司章程》,代表股东大会行使公司管理权限。也就是说,董事会作出的决议,经理层必须执行。